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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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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之後的故事不必多說。

在甚爾與五條悟一前一後趕到動蕩的學校圖書館內部時,先前的那個“詛咒師”已經被巖脊深深釘在了地板上,在巖元素力的嗡鳴之下,只餘手腳還在抽搐。

這位神情淡漠的青年只擡手一揮間便解決了眼前的麻煩,他用單臂穩穩的懷抱懷中的女孩,也只有看向她的時候,平靜無波瀾的眼眸才會透露出溫和來。

悠依這會兒依舊紅著臉沒敢擡頭,並非因為羞怯,而是因為關於“摩拉”流入了咒術界的市場一事,相當愧疚。

她回憶著她與摩拉克斯先生方才的對話。

“可是,我記得的很清楚,之前就算再拮據的時候,我也沒有動過師父的仙法機關,還有摩拉克斯先生制造的摩拉……”

巖神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提醒道:“那你可否還記得,留雲真君此前給你留著的一些構造大眾的瓷器?她向來是這種不願正面表現出將自己對小輩的關懷,沾染上了世俗煙火氣之人,怕是在那個時候,運用了別扭一些的處理方式送給你摩拉,還提醒你如若身無分文時,就去使用它們……”

所以悠依明白了,其實在那個時候,留雲借風真君把塞給她使用的摩拉藏到了瓷器裏,而她沒有仔細檢查瓶瓶罐罐的內部,還以為師父的意思是讓自己貧窮時就把它們典當出去,就愉快的在咒術界的市場進行了交易。

摩拉就算是在提瓦特大陸都是相當名貴的金屬,居然就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讓它們流進了咒術界的市場……

悠依把腦袋埋進摩拉克斯先生的身上裝鴕鳥,她相當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嚶了一聲:“我,我好像犯了很大的錯誤……”

巖神發出了一聲隨和的輕笑。

“無礙,用巖神的力量鑄造出的摩拉,最多也只是對妖獸多些震懾力,在你的世界,想必也是這個道理,不必如此自責。”

“但是如若,他們將刀劍指向同樣身為人類的同類……”

神明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尤其——對方還在滿懷惡意的,要運用這武器去捕捉他面前的小姑娘,甚至如此自傲的,將她口口聲聲稱作“獵物”。

在璃月的時候,她是被每一個仙人所喜愛的存在,她是在他的庇護之下生存的璃月子民,她更是他親手教養過的孩子,她溫和,善良,純粹,無論運用如何美好的詞匯去形容她也不為過。

比起曾經那個沒有多少神志的妖獸,反而是來源於人類對悠依的惡意與針對,讓摩拉克斯更加難以容忍。

因此,那個方才還在囂張的叫囂著交出獵物,就能饒你不死的“詛咒師”,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的承載了來源於神明的威壓與憤怒。被巖脊像蟲子一般盯在地下,他在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力,但是不致死——至於那些高層們予以他的“堪比特級的強悍咒具”,已經在那陌生男人的一擊之下灰飛煙滅。

只用了一擊。

那一刻,詛咒師終於意識到了他與面前這位男性的實力差距,他頹然的掙紮匍匐著卻無法逃出,隨著那懷抱著女孩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那震天撼地的壓迫感由遠及近,他的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慌不擇言的開始求饒:

“大人,大人,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再也不敢對禪院悠依小姐起別的心思了,求您今日網開一面,留我一條小命吧。”

明明面前仰頭看到的,是相當俊朗而又年輕的面孔,為何在這個時候會如此直觀的察覺到殺意……哪怕是曾經面對特級咒術師時,都沒有這種幾乎震碎了心臟的恐怖壓迫感啊。

詛咒師在心中詢問自己,這個男人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到底輕易的聽信了那些老橘子的話,踢到了哪個鐵板上?

“我,我是被逼迫的!”眼見對方的氣勢只增未減,他大聲的為自己辯解著,與滾滾汗珠一同流下的還有已經模糊成了一團的鼻涕眼淚,人類在絕境之下,再如何殺伐果斷的存在在此刻都會丟盔棄甲,心裏防線崩塌:“有人脅迫了我去做這些,否則我的家人就會死掉,我,我並非有意如此,您相信我,我是被逼迫的,大人!”

“哦?”巖神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神明的語氣無悲無喜,他的語氣沈穩,像是跨越了歷史長河流淌而來,他緩緩的開口詢問道:“食言者,當受食巖之罰,你可保證自己所說的一切皆是事實?”

“……”原本順著那句話茬繼續說謊,將自己扮演成一個可憐又無辜的受害者就可以,但是詛咒師卻楞楞的張著嘴,因為對方的那句“食巖之罰”,一句話也沒敢繼續說出來。

“先生。”五條悟上前了一步,打破了緊張的氛圍:“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會讓我的家族拷問他,讓他吐露出背後究竟是誰主使的情報。”

“也好。”摩拉克斯頷首認可:“我觀他手中造有數百條以上的無辜殺孽,也並不像什麽真心悔過,要想回頭是岸之人,但是如若我真的要出手讓他贖清罪業,就如同你說的,怕是無法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巖神方才顯露的那一絲無邊殺伐之相,在此刻緩緩收斂,摩拉克斯溫和對面前的五條悟道:“又見面了,小友,也多虧你那日在我離開之前,照顧悠依這孩子,我需要感謝你。”

對於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神明,五條少爺選擇了用百分之一萬的恭謙態度去對待,他連連搖頭,恭敬乖巧道:“不不不,那日還多虧了先生您,在悠依遭遇生命危機時及時出手,是我應該好好感謝您才對。”

禪院甚爾瞪大眼睛望著此刻面對這位青年時,溫順的像個好孩子,滿口敬語的五條悟,不得不懷疑這會兒的五條少爺是被什麽臟東西奪舍了。

你是誰,你根本就不是我平日認識的五條悟.jpg。

“這位小友是……”摩拉克斯的目光移向了另一邊的禪院甚爾,發現這位青年雖然自帶凜然的殺氣,氣勢十足,卻是只鏟除過奸人,惡人,以及妖獸——硬要說的話,卻是有曾經與他一起共事過的那位最年長的夜叉之相了,倒是讓他心生幾分懷念。

禪院甚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語調一下子也切換的恭恭敬敬了起來,禮貌的回答:“您喊我甚爾就好。”

……等會兒,為什麽一個沒註意,就對面前這位運用了文縐縐的敬語?

不過,禪院甚爾的大腦極速旋轉,他瞬間從之前妹妹同他講過的璃月往事中扒拉出了一個百分百契合的身姿,也是讓那個神子在提起之時,都會面帶些許敬仰與憧憬的名字。

【那個時候的悠依,輕輕一笑,緩緩說道。

“在那個雪夜中,那位拯救了我的神明,溫柔而又強大,他並沒有在意我的血液汙沾染他華貴的衣擺,他只是將我抱得很緊,生怕我的生命在那一刻徹底流逝在他的懷中。”

“他就是庇佑著那個國度的神明——巖之魔神,摩拉克斯先生。”】

因此,禪院甚爾也鄭重其事的上前了一步,他想要擡手緊握妹妹這位真正意義上的救命恩人的手,卻又不知道這個舉措對於異世界的神明來說是否有些僭越,最後他的手臂懸停在半空,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就是摩拉克斯先生。”

“小友無需如此。”異世界居然還能有如此恭敬虔誠之人,還能一口喊出他作為神明的名字,屬實將此刻的摩拉克斯整不會了,他擡手作勢將甚爾扶起,對方卻順勢單膝跪下,又深深行了一禮。

“……您值得。”這位眉眼中始終含著戾氣的桀驁不馴的青年,咒術界惡名遠揚的天與暴君,在此刻,聲音帶著顫音,帶有一絲哽咽:“因為,是您救了我的妹妹悠依。”

摩拉克斯沈穩的表情在那一刻有一點皸裂,他看了一眼那邊外貌特征與悠依別無二致的五條悟,又望向了面前這位個頭有他之前麾下夜叉大將結實身材之姿的甚爾小友,最後看了看懷裏這個嬌小宛如雪兔的小小女孩。

原來如此,這位才是悠依真正的兄長。

這……咳,一看就很親。

“我見她在我眼前飽受苦難,性命危在旦夕,因此出手相助,予以庇佑,此乃分內之事,無需如此感激。”

不知為何,面前的男人那年輕的面孔根本看不出真實年齡,甚爾被他攙扶而起之時,下意識的在心底泛出絲絲縷縷的異樣情感。

他想,雖然自己的父親是那個家族中被同化的畜牲,即使曾經的他對於父親這個詞匯實在是嗤之以鼻,但是面前的這位神明,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親應該有的模樣吧?

“哥哥……”

悠依已經下了地,她踮著腳,手掌輕輕拂過了半蹲著的甚爾的眼角,她輕輕的將自己的額頭與兄長相抵,柔柔糯糯的勸他:“不要難過了,我就在這裏呀。”

“你看,現在的悠依還健健康康的,完——全——就沒有出任何事情哦。”

摩拉克斯在旁邊雙手環胸,補充了一句:“是也,而且也相較曾經那時,長高了一些。”

“欸?真的真的嘛?太好啦——”

禪院甚爾擡手覆蓋住妹妹的小手。

的確,她手臂上的疤痕早就在仙藥的治療下淡的幾乎看不出痕跡,反而是他自己這只在刀光劍影裏摸滾打爬出的手帶著繭,多摩挲幾下,怕是會害的身體纖弱,皮膚嬌嫩的妹妹感到疼痛。

可是,身體的傷疤痊愈了,心上的疤痕卻永遠不會消失。

在他被禪院家摧殘折磨的童年時光中,又何嘗沒有將希望寄托於不切實際的超自然現象中,幻想過興許有一位神明願意對那時的他施於援手。

不幸的是,那個時候的神明似乎並沒有聽到他並不算恭謙的祈禱。

幸運的是,神明的目光終究還是註視到了他的妹妹身上。

甚爾輕輕拍撫著悠依的脊背,此刻口中一句又一句呢喃的是“太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在現世時,希望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化名,鐘離。”

比起“摩拉克斯”那個聽上去就頗為威嚴的魔神之名,“鐘離”這個名字倒是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悠依翻來覆去的在口中念了幾遍,隨即孩子氣的往帝君大人的腿上一趴,眼巴巴的擡起眼望著他,背後仿佛有小耳朵在搖啊搖,她乖巧回答:“好的!鐘離先生!”

巖神總會奈何不了這孩子的撒嬌之勢,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完美的理解了她這動作的含義,相當包容的將她抱起。

但是,沒過多久,五條悟就一臉沈重的回到了待客廳,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將方才發生的那一切從何說起。

他有些猶豫的望向了那邊的悠依。

鐘離理解了他的話外之意,將懷裏的小姑娘放了下來,後者乖巧的往門口挪動了幾步,做出一副要回到房間的樣子。

“那個詛咒師死了。”直到悠依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以後,五條悟才蹙起眉頭,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並非因為拷問的原因,也並非因為寧死不屈選擇自裁,而是因為……有誰對他施加了不公平的咒縛。”

“在他被我們問出什麽可能暴露出幕後之人的情報之前,就已經……”

那個詛咒師的死狀有些慘烈,他仿佛咽喉被什麽東西扼緊了一般,最後眼珠都翻了白,這讓五條悟不由得有些慶幸,幸好悠依在方才沒有直觀的看到那樣的場面,她的精神也沒有受到沖擊。

禪院甚爾在旁邊罵了一句:“真該死,這不是和上次你和魈仙人遇到的情況一樣嗎?”

鐘離並不意外的“哦”了一聲:“看來,你們已經見過魈了。”

“見過了。”五條悟咳嗽了一聲,盡量高情商的回答道:“魈上仙武藝高強,並且,他在那段時間也無償為我們的世界鏟除了不少咒靈,就是鐘離先生你們那邊說法中的妖獸,他與悠依的關系也……挺好的,挺照顧她。”

“原來魈仙人與鐘離先生也有淵源。”甚爾覺得璃月真小。

“可以說,他與悠依一般,都是曾經被我救下的孩子罷。”這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神明溫和一笑:“不過,我們如今的重點,需要放在給那個詛咒師設下惡咒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上,接下來還需二位小友,帶我一同觀察一二。”

正在瘋狂扳手指推測鐘離先生年齡的五條悟被甚爾的手肘捅了捅,這才將將回過神,他趕緊點頭:“哦,好的,沒問題!”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鐘離的目光停在了門口,門外的女孩嗖的一下將腦袋伸了回去,她剛準備加快腳步躡手躡腳的離開,卻只聽鐘離先生輕輕嘆了口氣:“悠依。”

她瞬間收回了逃跑的心思,紅著臉,老老實實的從門口挪回了三人的面前,耷拉著腦袋,將雙手食指對戳,沒有說話。

見已經多多少少被她聽到了,甚爾便也沒有繼續隱瞞的意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用勸導的語氣道:“悠依,哥哥有些事情需要和鐘離先生他們去一趟,你就安心呆在五條君的家中,閑著無聊就去看看動畫片,吃吃午後甜點,我們很快就回……”

“哥哥是笨蛋。”悠依將面龐噗的一聲鼓了起來。

甚爾第一次被妹妹說是笨蛋,他微微扶額,卻絲毫沒有生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悟你是超級大笨蛋。”悠依的臉頰鼓的像小河豚。

五條悟其實已經不止是第一次被她這樣喊了,他一臉蒙圈的指了指自己:“欸?我,我嗎?”

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她望向了鐘離。

然後她將視線挪開了,因為她就算說自己是超級無敵大笨蛋,也不會說帝君大人是笨蛋。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她叉著腰,比劃道:“你們這段時間為了悠依悄悄做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

五條悟的眼睛瞪大,與甚爾發動了腦電波交流:什麽?!她居然知道了?是不是甚爾哥哥你做的太不謹慎了,連悠依她都能發現蛛絲馬跡?

甚爾額頭青筋突突一跳:什麽叫連悠依她都能發現蛛絲馬跡?我的妹妹天生觀察力敏銳,可以發現這些端倪,不是一件相當正常的事情麽?而且為什麽非得是我,萬一是她發現了你做的呢?還有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偷偷喊我哥哥——

悠依憤怒的跺了跺小腳:“你們兩個,不要再當著我的面眼神交流了,悟去跟咒術界的高層開座談會的事情,還有哥哥你在咒術界黑市那邊掀起血雨腥風的事情,我統統都知道哦。”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啦——”

“站在你們面前的,可是能拳打爆炎樹,腳踢古巖龍蜥的,留雲借風真君的二弟子,三眼五顯仙人親手傳授戰鬥技巧,帝君大人親自庇佑的女孩——悠依是也!”

五條悟擡眸示意甚爾:古巖龍蜥和爆炎樹是什麽?

後者裝作一副很懂的樣子回答:啊,呃,應該是異世界那邊的,巖石形態的蜥蜴,和會冒火的樹……吧?

鐘離在另一邊和顏悅色的提醒道:“爆炎樹的話,屬於妖獸領主的範疇,大約有三層樓的高度。”

“古巖龍蜥的體型有爆炎樹的雙倍。”

五條悟和禪院甚爾:“……”

什麽?!悠依,原來你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的這麽堅強了麽?悠依?

“其實……很多很多的事情,完全可以不用瞞著我去做,大家一起交流的時候,才會減少誤會,才能最快的想到辦法解決這一切。”悠依終於收回了氣鼓鼓的變成了小河豚的樣子,這會兒倒是她變成了小大人的樣子,耐心的勸導道。

“我當然可以理解哥哥還有悟君對我的擔心,我也知道你們肯定很想很想保護好悠依,不想再讓悠依受傷,但是……”

“但是,就像雛鳥終將離開父母羽翼的庇護。”鐘離上前一步,輕輕摩挲了一下女孩的長發,輕聲道:“我們確實應該適時的予以她機會,讓她茁壯成長。”

良久,還是身為哥哥的甚爾率先松了口:“我明白了。”

“事實上,我想這咒力束縛的惡咒,既然有了被施術者,那麽施術者於我而言,其實不難尋找到蛛絲馬跡。”

鐘離擡眸看向了悠依,後者趕緊將手舉的高高,信心滿滿道:“那這一次,我就不用再躲在大家的身後啦,我也要做點什麽!”



京都的郊外,一座偏僻的莊園內,某位高層正在心急如焚的來回踱步。

“看來,即使運用那個超越了特級咒具的武器,也根本無法對抗神明的力量啊……”

男人眉頭緊鎖,他開始有些痛惜這次損失掉的死士,要知道,那個詛咒師並不是之前的雜魚的三瓜兩棗,他可是擁有著特一級咒術師以上的力量——原本他已經計劃的相當明晰了,依靠對禪院直哉感興趣的一群雜魚詛咒師引起禪院甚爾的警惕與註意,在這期間由他真正派遣的那個詛咒師讓禪院悠依失去意識,再運送到此,用洗腦的咒物加以精神操控……

結果,不僅禪院直哉那邊的詛咒師似乎被禪院家那邊處理掉了,甚至他寄予厚望的那位詛咒師還和落水狗一般,只一下就失去了行動能力,就那樣被五條家俘虜了。

為了不讓他吐露出相關有關自己的情報,也只好運用咒縛,殺掉這條好用的狗。

但是如此看來,想要將禪院悠依那與神明有關的能力徹底把控在手中,這件事情的難度又是翻了一翻。

“森藏大人,我想……其實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在口中親切的喊著“森藏大人”的,是一位隸屬加茂家庶出的不受寵青年,近期卻是他一直在為了森藏出謀劃策,也深得這位大人物的信任。

他的面容看起來平平無奇,最具有代表性的大概是額頭上顯眼的縫線。

“倘若禪院悠依真的那樣容易被活捉捕獲,那不就證明源自神明的力量並沒有我們的想象中的那般好用麽?正是因為派遣的詛咒師的失敗,才能將神明的力量直觀的展現出來。”

森藏蹙眉思索半晌,隨即展顏微笑。

“好,好,加茂你說的沒錯,的確如此,哪怕她只是個豆丁大的小孩,那個庇佑她的神明也不過是少年人的模樣,倘若真能那樣輕易被詛咒師擊敗的,也肯定是什麽不入流的三流神明,這一次看似是失敗,其實只是在給之後的成功鋪墊啊。”

森藏得意洋洋,拍手大笑,如今顱內已經開始美滋滋的算計著之後能從禪院悠依的身上獲得什麽利益,仿佛神明的力量早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是,下一個瞬間,侍從匆忙的闖進了房門,他焦急的大喊道:“森藏大人,不好,不好了……”

“放肆,這是誰教給你的教養,你已經活的太久了麽?”平時裝作和顏悅色的高層唯有在這一刻會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面,森藏橘子皮一般的老臉因為憤怒更是扭曲成了一團,他罵道:“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會把你扔進咒靈堆的理由!”

不待那前來匯報的侍從開口,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整道墻壁都在一瞬間被劈開。

飛裂的碎石擦過森藏的臉頰,直到溫熱的液體流淌到了耳畔時,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在流血。

而那個手持著看似笨重的重劍,一擊就劈開了墻壁的是——

根本來不及看清那道嬌小的身影,森藏慌張的調動著周身的咒力想要予以對方反擊,可是那長期屍位素餐的身體狀態,他能將曾經十分的實力發揮到六成已經是奇跡。

根本沒有留給他多少反抗的機會,森藏狼狽的連滾帶爬的避開了女孩的幾道斬擊,就連蓄起來的胡子都被刮掉了半截。

他翻身一滾落到墻壁中,口中喊的也是:“加茂,加茂你在做什麽?!還不快點用你的赤血操術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些教訓,還當真要本大人真的出手麽?”

“欸?”

森藏口中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她的手中扛著雙手劍,甜甜一笑:“老爺爺,你在說什麽呀?你不是非常非常的想見我嗎?現在我已經主動上門來拜訪你了,你怎麽這樣的害怕呢?”

森藏半截身子都死死貼在了墻角,他瞪圓了眼睛,擦幹冷汗以後,終於看清楚了面前女孩的面容。

銀色長發,鈷藍的眼眸,還有仿佛沐浴了陽光的純粹笑容,宛如天使降臨人間。

只不過,她手中那個仿佛能將人劈成肉醬的大劍,與此刻巧笑嫣然的少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森藏一副見到了地獄修羅,索命惡鬼的模樣,他顫抖著問道:“禪……禪院悠依?”

“比起帶上那個姓氏,我還是更希望別人能喊我悠依呢。”

女孩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她迅速持起大劍,擋住了源自那位加茂先生的背後偷襲。

“哦……?”

加茂此刻表面在微笑,實際內心卻在思量自己到底方才運用的可是趨近於自己真實實力的速度。

……這小丫頭,到底是有多快?

“這就是屬於神明的力量嗎?”他喃喃的問道。

“不。”回應他的,是少女裹挾著風元素力爆發的猛烈一擊,即便擡手用術法護體,加茂也不可避免的被擊飛了數米,本就不算穩定的身體更是在此刻嘔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力量,加茂先生。”悠依擡起手,手中的大劍化作元素粒子收回了袖裏乾坤之中,而與此同時,她已經被出現在身後的巖之魔神輕輕抱起,穩穩的坐在了神明的臂彎之中。

這位恒古的魔神望著這兩個正在地上匍匐掙紮,已是強弩之末的人形妖魔,此刻的目光似與正看著兩只螻蟻無異。

也正是在那一刻,女孩輕啟唇角,說出了足矣讓羂索痛入骨髓,銘刻一生的話語。

“現在,這才是屬於神明的力量。”

“守護著我的……神明的力量。”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頃刻間,天象驟變,地動山搖;面對能夠將自己剎那砸做塵埃的攻擊,他們退無可退,只能將頭顱死死貼伏在地面,像是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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